第十集 九月战纪 第六章 四女情
巴洛十九年九月十二日,烈古旗奖赏了兵将,聚帐议事,其时,柳燕和北狼
从后方前来。烈冰郁郁地坐在正中主位,不发一言,乔野则道:「如今我们大胜,
冰旗以及栗族已经没有能力与我们再战,当即侵入栗族领土,把栗族征服,继而
转战拉沙及苛铬族。」
众将赞同,乔野问北狼和柳燕:「你们待如何?」
柳燕道:「我们曾经立下誓言,你们若胜,则我们助战,今已胜,请勿疑我
等决心。」
「很好。」
乔野笑道,「北方此时的战争仍然继续,血灵不敌巴洛蕊,而钛族的沙丘、
多罗灭、百春合齐攻秦岭,秦岭势弱,不敌三霸联手,求救于巴洛蕊。巴洛蕊击
败血灵之后,血灵逃入钛族,巴洛蕊欲退兵,知秦岭败退,进一步侵入钛族以救
秦岭,另一方面,隆志率军前往北方战场,以助巴洛蕊。其战僵持,短时间内无
法得出结果。如此,西陆战场便是我们的天下。」
史球道:「此战令冰旗丧胆,当立即进入栗族,不可让他们喘气。」
乔野道:「我正有此意,若不在短时间内取得栗族,恐有变化。」
斯雷突然道:「长……长老,我那女儿……」
他欲语还休,原来巴洛渺撤退之时,忘却了笼中的斯耶芳,其实巴洛渺根本
不知有斯耶芳,当时情急之下,急令退回眠栗,便无人顾及斯耶芳,从而被烈古
旗救回,而斯雷正是为此事困挠。
营帐里一阵沉默,乔野道:「你们三人先率本部将领暂离开一下,有些事不
便,请谅。」
海山、北狼和柳燕便领自己本部的几个心腹将领离帐而出,史轰道:「斯耶
芳,的确被白明凌辱,且白明确是耸天古族之人……这事情,唉。」
斯雷东张西望,虽然被耸天古族之人凌辱之女性,祖先的条文里是必诛之的,
但斯耶芳毕竟是他的女儿,血浓于水,他多少希望能够令自己的女儿活下去,即
使是多么耻辱的事情,他也能够忍下来,只要女儿得以生存则好。
帐里人人静默,只是把眼睛放到乔野身上,在这事上,只有乔野有话事权,
乔野默然了一阵,道:「古法不能废,若是遭别族之人凌辱,倒可以怜之,然而
耸天古族……即使芳儿是无辜的,但法之不容也。」
斯雷忽然狂哭起来,奔帐而出,乔野叹道:「莫怪我,只是祖先之法,不能
废!」
古心众人唏叹,郁而散去。
斯雷进入女儿的宿帐,看见女儿很安静地坐着,那泪又流得急了。斯耶芳看
见他,便道:「爹,为何哭了?」
斯雷强颜欢笑,道:「没什么,沙子进了眼。」
斯耶芳笑道:「这里哪有这么多沙子?来,让女儿为你吹去眼中的沙子。」
斯雷坐于女儿面前,斯耶芳靠过来,举手擦去他的泪,叹道:「我知道爹是
为何而哭的,女儿其实已经不惧死,只是女儿不想死在这里……不想死在这里罢
了。」
斯雷把她拥入怀里,道:「莫轻言死,我会求长老的……错又不在你,为何
要杀你?祖宗的法,已经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,就因为五百年前的条文,叫我女
儿垫命,我心里恨呐!」
斯耶芳靠在父亲的胸膛,道:「爹,我想问问,为何我们又那么恨耸天古族
的人?」
斯雷道:「爹也不知道这些,为何要恨?很难说出来,只是你也应该了解,
和耸天的人相遇之时,我们都会生出莫名其妙的恨意,而耸天之人则生出绝对的
愤怒,除了冰女王……和那个吻海的耸天小伙子。」
「恩?」
斯耶芳疑问。
斯雷解释道:「你应该听过三年前的事情,冰女王在吻海遇到一个耸天古族
的俊美少年,那少年和冰女王相处得很好,冰女王一直没有忘记那少年……这在
耸天和古心和历史传承里,是不能解释的现象。」
斯耶芳道:「爹,你知道那少年叫什么名字吗?」
斯雷想了想,道:「这个……只有冰女王和长老知道,或许长老也不知道吧。
但可以肯定,不是冰旗的白明,听说最近冰女王回吻海时遇到过白明,两人发生
了战斗,冰女王还受了不轻的伤,如果是三年前那少年的话,冰女王是不会与他
相斗的。而且在战斗中,我看见白明长得不像那少年……我记得那少年身高只有
一百九十多公分,而且非常的俊俏,而白明脸膛粗犷,身高达两百二十多公分以
上,因此,虽然有着相似的气息,却可以肯定白明不是那少年。」
斯耶芳松了一口气,道:「不是冰女王的就好……」
斯雷道:「女儿,你说什么?爹听不明白。」
斯耶芳叹道:「爹不需要明白的,爹只要知道芳儿其实是不怕死的。为了正
古心的法度,芳儿愿意以死谢罪。」
「你有什么罪?」
斯雷吼道,突然又怕吓着了怀里的小人儿,便降低声音,道:「我女儿是没
有罪的,有罪的只是白明那禽兽。但他也终于死在战场了——」
「他死了?」
斯耶芳惊得坐出来,转首盯着斯雷,眼中忽然泛泪,追问道:「爹,你刚才
说白明死了?是不是真的?」
斯雷奇怪斯耶芳的反应,他道:「女儿,他死了,你不开心吗?」
斯耶芳道:「爹还没有真正回答我的问题。」
斯雷道:「按冰女王的说法,他是死了。」
斯耶芳的脸色黯然,垂首道:「爹,你不需要求长老了,芳儿真的不惧死的,
你让长老他们把我杀了吧,芳儿已经不想活了。」
斯雷道:「你舍得抛下爹一个人孤单地在人世吗?」
斯耶芳流泪而哽咽道:「爹,对不起……我这不洁之身,辱了古心。」
斯雷道:「你是我最纯洁的女儿,你没有对不起谁,你是被迫的,你永远都
是这般洁净。」
他抚摸着斯耶芳无比娇美的小脸蛋,粗豪英挺的脸庞,泪流不止。他为这个
女儿,既为父,亦为母,如今女儿受此等痛苦,他岂能不感同身受?
斯耶芳亦是泪流满面,她的双眼有些迷茫,她喃喃道:「是的,芳儿是最纯
洁的,但芳儿对不起一个人,那也是绝对的。」
「女儿,爹不是说过,你没有对不起爹吗?」
斯耶芳道:「女儿不是说爹,是说另一个男人,一个已经死去的男人。」
「影明?」
斯耶芳摇摇头,道:「那个姐姐说他会在这场战争中死去,我那时不觉得什
么,当知道他已经死了,心里才知道,原来那是会……很痛的,心很痛的,比所
有的恨还来得突然。」
斯雷凝视女儿,从她的双眼中读出了她的痛苦和绝望,心伤地问道:「女儿,
那个男人是谁?」
斯耶芳咬着唇,还是没有说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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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仍然继续着。与风长明的约定已经到期了,风致要进入蒂檬的寝室唤醒风
长明……
从战场上回来,蒂檬就要求风致别把白明就是风长明之事说给由帝都来的其
他人知道,另外,蒂檬等人已经清楚聪明的漠伽知道了风长明真正身份,漠伽就
跑过来和他们商量,希望他们能够隐瞒这个事实,她不希望风长明了解这点,因
为睡醒的风长明也许又是一个失忆之人,风致听得漠伽如此说,便也跟蒂檬如此
要求:如果风长明醒来后,确是不记得她的话,亦不要把她已经知道白明是风长
明这个事实告知他,她默默地守在他身旁,直到他真正恢复记忆的那一天。
对于风长明自插心脏这事情,风致是后来才知道的,众将领对此很气愤,风
长明身为一旗之主,却如此地不珍惜生命,竟然为了救一个女人而轻生?但是,
风致却是另一翻感想,那是刺入她心中的针,令她既痛而又震撼,那是风长明给
她的……无以伦比的见面礼,是她一直守护的男人的回赠——以生命为前提的。
风长明并没有把她忘却,只是把她以及之前的一切记忆埋藏了,当她知道这
些,她便不再怪责他,她原以为,他不与她相认,是排斥她,后来才知道,原来
他已经不再记得她了。她略感痛苦,可每想起风长明戳心救她,她则只有幸福,
一种伴随着巨大痛苦的长久的幸福……
为此,她必须遵守与风长明的约定,虽然她本身希望风长明能够继续沉睡,
因为她也知道风长明的沉睡,是他身体的需要。但与他的约定,她也不能废去。
她找上了蒂檬,蒂檬知她要踢醒风长明,当场拒绝了。
「长明受了很重的伤,他需要睡眠来修复他的身体,我现在不能让你叫醒他。」
蒂檬如是说。
风致道:「这是我和他的约定。」
蒂檬道:「我不管,现在谁也不准打扰他的睡眠,天大的事情由我蒂檬顶着。」
风致平静地道:「这是他睡前的命令,我觉得他可能有事情要办,所以才这
样的,而且他约定的期限是三天,则他是清楚地了解三天之后,他的伤应该是无
碍了的,因此才让我在三天后一定要把他唤醒。」
「你说的,我怎么相信?」
蒂檬的语气降了下来,如果真是风长明的命令,或许风长明真的有什么重要
的事情需要处理的。
风致道:「虽然你是他的女人,但他从小便是我抱着睡大的,他在我怀里的
日子也绝对不比你短,我是他的女奴,我可以叫你一声夫人。可是,你别忘了,
你所给他的深情,在我的心中,亦同样地存在。我,不会在这种事情上,骗你!」
蒂檬沉默了一会,转身欲踢风长明,风致急忙道:「让我来吧,我已经好多
年没有踢他了,好多年了啊!」
风致小心翼翼地推风长明向里,然后提脚朝风长明的屁股狠狠地踢了过去,
风长明惊叫一声,醒了。
他看了蒂檬和风致,惊异道:「风筝,是你踢醒我的?我睡得正好,你干嘛
又来踢我?」
风致心头暗惊,阵阵失望。果然,风长明再次醒来之后,已经不记得她了,
把她当成了风筝,就连救她的事情,也跟着以前的记忆沉睡了,而且竟然不记得
他跟她的约定?此刻埋怨她踢醒了他?但是,这种表现,无疑与他小时候被风筝
踢醒之时,是极相似的。
风致道:「你让我踢醒你的。」
她也没有辩护,既然风长明把她当成姐姐,那么她就冒充姐姐吧。
风长明感到胸口有些痛,于是扒开胸衣,看见心口上的伤疤,怒道:「这是
谁干的?谁在我的胸口捅了一个洞?」
明知故问,切!
风致道:「那是你救我……救我妹妹的时候的创伤。」
风长明疑惑了,盯着风致,问道:「我救你妹妹?风致?嗯,对了,有这么
一回事情,你妹妹变成了血枪,我进入土坑里,我好像自己捅了自己……干,自
己捅自己?后来的事情,就没有印象了。这么说,你妹妹也知道我是风长明了?」
风致垂首道:「应该是知道了的。」
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笨,本想隐瞒,但风长明还记得受伤前的事情,那时他在
她在面前亲口承认的。
风长明笑道:「如此正好,这次可以亲近你妹妹了,哈哈,以前老是对我不
屑一顾,我这次叫她爱我爱到死……」
「你好坏!」
风致跺脚嗔道。
「咦,你向来都知道我很坏的?况且,你妹妹也是我的人,我要对她怎么样
都行,嘿嘿,要怎么样对待她呢?她以前如此地无视我的存在!」
风长明思语道,蒂檬看不下去了,道:「长明,在你面前的其实不是风筝。」
风长明惊道:「不是风筝?那是……风致?」
他凝视风致,风致垂脸不语,嫩脸绯红,他道:「果然长得一模一样,为何
不戴着面纱了?」
风致柔声道:「已经没有必要了。」
风长明道:「你不戴着面纱,我很难辨认你们,你还是戴着面纱吧。」
风致道:「你能够记起来吗?」
「是能记得些,断断续续的,不是很清楚,但我仍然能够记得你为了我而几
近死亡,我当时想拼命地记起有关你的一些,因此以冰钻捅了自己的心胸……之
后,便不记得了。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你的主人的?」
风致道:「在蒂檬喊你长明之时——」
「所以你才会在那时不惜一切地阻止乔野杀我?」
风长明感激问道,他的这个女奴,原来一直都这样地守护他!
风致颔首道:「嗯——」
「过来!」
风长明唤道,风致愣了一下,轻踱莲步,走到风长明面前,风长明伸手拥她
入怀,看着她那与风筝无异的脸蛋,心中赞叹,抚着她的背,道:「你果然不是
风筝,虽然你们两姐妹长得相像,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,你是如此的柔顺,是
那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柔顺,不似风筝那种强装的柔顺。你姐本不是柔顺的人,
为了我,偏偏要装出很柔顺的样子,是吧?」
风致靠依在他的胸膛,柔声道:「其实姐她也像致致一样爱你,只是她的个
性有点辣,与小姐的粗鲁是不分上下的,但我姐现在似乎变得有点温柔了。」
「是这样吗?」
风长明笑了,道:「她只是在平时温柔而已,到了某种时候也是非常辣的,
比如在床上之时……」
说得两女劲羞,蒂檬嗔怒道:「你说话检点些。」
风长明笑道:「这里有没有什么人,用得着这么害羞吗?风致,你说是不?」
「我……我不知道。」
「哈哈,看来你还没有做好迎接你的主人的准备,你和蒂檬聊聊吧,我出去
一会。」
风长明放开她,又道:「她是我的第一夫人,也是你的夫人,你以后得听她
的话,有意见吗?」
风致细声道:「没有。」
蒂檬心想:这风致虽然强悍到胜我的地步,不料却如此柔顺。
「我的事情,暂时别让姐姐知道,你也清楚,我和姐姐发生了一些事情。」
风长明所说之事,风致当然是最明白不过的。
她应道:「嗯,回到眠栗,我是否又得装作不认识你?」
「我想,应该是吧!还有,你得戴上面纱,我喜欢你戴面纱的安静和神秘
……」
说罢,风长明就要出去,蒂檬道:「你的胸口不痛了吗?」
风长明回首道:「还有一点点,但我想应该不碍事了,只是以后可能会留下
伤痕,有损我性感的胸膛。」
风致愧疚地道:「对不起……」
「只要你活着就好。」
风长明注视着风致,「虽然我很难记起关于你和我的曾经,但你如此的保护
我,且你姐姐曾说你非常的疼爱我,我想,这一点点的伤,我还能够为你而承受,
即使你只是我的一个女奴,也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儿。」
风致无言,她只能默默地听着,蒂檬却道:「你如此急着出去,有什么事情
吗?」
「我记得还有一个女人在那时拼了命的保护我,而她的力量其实并没有多大,
却为我而挡住了三个矮子的攻击,且身受许多处伤,你说我该不该去看看她?」
「恩,你去吧,但别逼她。」
蒂檬道。
风致急忙补了一句:「伽伽她还不想和你相认……」
风长明耸耸肩,笑笑,道:「这我知道,回来时再陪你们,风致,你做好心
里准备,我想要你。」
风致红着脸儿低着头,又是一声很轻柔的「嗯」——也许她真的很强大,她
却永远也不懂得如何抗拒她的主人,唉。……
漠伽不料风长明在此日醒来,按说他受了伤,是极需要睡眠的,如今却出现
在她的眼前,她只得邀请他入帐,心中忐忑不安。
风长明凝视坐于对面的漠伽,他忆不起与漠伽的一些事,只是他一早便由他
人的嘴里得知漠伽与他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,且在那场战斗中,漠伽选择了以生
命来保护他。
「你身上的伤好了没有?」
他道。
漠伽眨了眨顶圆的眸,道:「都是一些皮肉之伤,已经无大碍了。」
风长明道:「哦,这样啊,你让我看看,如果留下伤痕就不好了,有损你美
好的皮肤。」
他俯首过去,就要对漠伽动手动脚,漠伽惊慌而退,她急道:「没有……没
有留下伤痕。」
风长明坐正,不解地道:「为何如此怕我?」
漠伽无言,风长明又道:「我会把你吃了吗?即使我把你吃了,那又怎么样?」
「长明叔叔……」
漠伽只在心里念着这四个字,却闭口不言,她的双眼紧盯着风长明,眼中流
露出浓浓的慌乱之意。
「为何那时要那般拼命地保护我?」
风长明无疑是明知故问。
漠伽道:「我……我……」
「因为我像你记忆里的某个人?」
风长明不忍心再逼她,虽然他明知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,但她此刻不愿承认,
则是她想为自己保留一些,那或许是对她很重要的。
漠伽恨不得早些听到风长明这话,便接道:「啊,就是,你像我记忆里的某
个人。」
风长明问道:「可以问问那人是谁吗?」
漠伽想了一会,道:「我可以不说吗?」
「当然。你想说便说,不想说,也可以的,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……就不明
白为何那么拼命地保护我?原来是因为我长得像某人,哈哈!」
风长明觉得再继续留在这里,只会让漠伽难堪,于是站起来欲走,漠伽却突
然道:「有件事情……你知道吗?」
「什么事情?」
漠伽道:「说了你别生气。」
「你说。」
「据我了解,大公主并没有把你带回来的小女孩带走,那小女孩估计已经被
烈古旗救回去了。」
风长明听了一愣,继而笑道:「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,原来是我那
小人奴啊!她本来就是烈古旗派来刺杀我的刺客,如今被烈古救走,也就算了。
我怎么会为这生气?我有空还不如去睡……嘿嘿。我告辞了!」
漠伽叹道:「你真的有些冷血……」
「是吗?我也觉得你说得很对,在这乱世,不冷血怎么存活?」
风长明不以为意地道,双脚却急忙往外踏行,至帐门口突然回首道:「我离
开阵营几天,如果他们问起我的行踪,烦你告知他们别担心我,继续赶回眠栗,
我很快就会回来的。」
「雨还没有停,你去哪里?」
风长明出去了好一会,漠伽突然醒悟什么,赶将出去,却遍营找不到风长明
的影子,她心中暗叹:「你还说自己冷血?为何要骗伽伽?我知道你要去哪里,
既然你不想让人知道,我便为你守秘,你说你会很快回来,我也相信你……因为
我知道,你要保护一个人的时候,是海之眼强大的——神!」
[ 本帖最后由 shinyuu1988 于 2010-10-27 03:24 编辑 ]